柰因村是位于洛克西亚王国西部边界的一个村庄,因为毗邻诺曼大森林,这里生活的人们大都以捕猎为生,农耕并不发达,每到入秋时节都会有许多村人来森林里捕猎,熏肉,或是到其他村庄交换粮食,以此来度过寒冬。
说到洛克西亚王国,与其说他是一个王国,不如说是由三个城市与周围村庄、城镇所组成的城邦联盟。虽然名义上由国王进行统治,但无论是政务还是税收都是由每个城邦的领主独立进行。之所以表面上还维持着一个王国的规格,也只是迫于邻国——凯尔斯克魔导国迅速发展所带来的压力,采取的一种类似于报团取暖的行动罢了。
而柰因村,则是刚好位于这两国的交接处,并且还处于名义上的“争议地区”,拜此所赐柰因村的发展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也是今天村庄需要发动全部青壮年进入森林捕猎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西北的寒风再一次吹拂到各家各处,每年一度的狩猎祭又到了,贫瘠的土地浇灭不了我们炽热的血液,狡猾的猎物也逃不过我们猎手天生的鹰眼。去吧,柰因最强大的猎人们,为森林带来弓与箭!为家人带来毛皮与食物!”
“哦!哦!哦!”
也许正如高台上的村长所言,无论是贫瘠的土地还是危险的丛林,都熄灭不了人们那颗积极向上的内心,都抵不过人类顽强拼搏的意志。本该庄重冷酷的秋狩变为欢乐积极的“狩猎祭”,本该悲伤残酷的气氛变为载歌载舞的祭奠,只要有这股意志存在,“柰因村”就会永远留存下去。
少年艾斯克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算起来今年十二岁的他还是第一次以猎人的身份参加“狩猎祭”。黑色的短发有些杂乱,青涩的脸庞带着难以平静的激动笑容。身着粗布短衫,外披了一件鹿皮短袄,腰间的皮质箭筒内放着他自己精心制作的几十只箭矢,背上的粗木短弓是他之前拿好不容易猎到的一只兔子换的。漆黑的双眸带着一丝笑意,一丝沉着,要是从远处看去——“活脱脱一只鹰隼”,不由得会让人这样想到。
“怎么了?小鬼头,你也要参见今年的狩猎祭吗?”
粗矿的男音是邻居利耶大叔发出的,坚实的肌肉,高大的身躯,宽厚的手掌,明亮的双眸都表明他是一位优秀的猎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利耶是村子里最好的猎人,他的弓技可以在百米开外一箭刺中兔子的眼睛。而且不仅是弓,他还懂一些剑技与格斗技,传闻这和他早年当过王国的卫兵队长有关,以至于还有一些传言说他是一名第一序列的超凡职业者。
“不行吗?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已经成年了,可以为村子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哈哈,也是我们的艾斯克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了。”
利耶拍了拍艾斯克,又笑了几声。
“艾斯克。”
从旁传来一阵苍老妇人的声音。
艾斯克转过头去,一个佝偻年迈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爱因奶奶。”
艾斯克跑过去,搀扶住那个苍老的身影。
老人用充满慈爱的表情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好了,不用担心,奶奶身子硬朗着呢,这次出去记得跟紧你利耶叔叔,不要一个人乱跑。”
“好的奶奶。”
老人笑了笑,摸了摸少年的头。
“一转眼,我们的艾斯克都已经十二岁了呢,真是长大了啊。”
艾斯克的脸红了红,随即又正了脸色。
“嗯,我已经长大了,奶奶,这次看我猎一头大野猪回来,让奶奶你好好吃上一顿。”
“哈哈,我可早就嚼不动野猪肉了,这次出去要在森林里呆上好几天,注意安全,好么?”
“嗯,我知道了奶奶,您就放心吧。”
老人转过头,看向一旁硬朗的男人。
“利耶,这次出去麻烦你照看好我家的小男子汉了。”
“放心吧,爱因大婶,保证一根头发不少的给您带回来。”
“利耶,大家都出发了,你们还不走吗?”
远处的猎人朝向这边大声喊到,利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好了,早点出发吧,不快点过去,好东西就被他们猎完了。”
“那奶奶,我们走了,您就在家好好呆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好,注意安全。”
“嗯!利耶大叔,我们走吧。”
少年向老人告别,跟在壮汉的身后,缓缓离开了村子。
低矮的灌木丛抖了抖,一只雪白的兔子跳了出来,鼻子微微抽动着,抬起头左右晃了晃。似乎是没有发现危险,这才慢慢走向一旁的小水潭小口喝着水。
这时一阵破空声响起,一个黑影从兔子的眼前擦过,落入了水潭中。
兔子被吓了一跳,立马抽腿往后方的灌木从中冲了过去。又是一道比之前更加锐利的破空音响起,黑影穿过兔子的眼睛,将它钉死在了后方的树干上。
“哎!又没射中。”
“还是不错嘛,就差一点了。”
“还以为今天可以一雪前耻,超过大叔你了。”
“哈哈哈,要是被你一个小毛头给比下去了,那你利耶大叔我可没脸在村子里带下去了。”
谈话声从一旁的灌木林中飘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是艾斯克二人。看样子刚刚第一发弓箭是艾斯克的,第二发才是利耶的。
“好了快去吧,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在这附近扎营休息吧。”
从村子里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了,除了几只倒霉的兔子外,二人再也没有碰见什么有价值的猎物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没有哪个猎人愿意在夜晚的丛林中狩猎,今天也只好到此为止了。
艾斯克微微叹了口气,跑到兔子面前,取出短匕开始处理猎物。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想要保存到狩猎祭后还是需要临时处理一下。艾斯克将箭头拔出,沿着腹部将兔子的毛皮划破,小心翼翼的剥下来。又在腹部开了小口,血放干后将内脏掏空埋在了一旁的水潭边。将剩下的部分用水清洗了几次后,打开了身后的包裹,从中取出了几株植物嚼碎后涂抹在肉上,最后拿出一块碎布用清水浸湿后将兔肉包裹了起来。
一旁的利耶也乘这个时候拾好了木柴,搭了个简单的篝火,将周围的落叶枝条收拾干净了后,取出了一个小瓶子绕着篝火走了一圈。瓶子里面装的是由一种名叫爱尔兰草所制成的汁液,金色汁液的气味令人不敢苟同,但其特有驱虫的功能,至少能保证二人今晚不会因为那些蚁虫的骚扰而睡不着了。
艾斯克回到了营地,坐在一旁取出了包裹里的干粮啃了起来。利耶看了看他,微微叹了口气,也取出干粮吃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要动那只兔子的意思,或者说进入丛林的猎人都没有那个意思,天气渐渐转凉,以往在森林外围都能看见的野猪、野鹿也变得踪迹难寻了。大家都想为自己的家人,孩子多带点肉回去。可是,看了看艾斯克尚显得稚嫩的脸庞,利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日子是一年比一年难过了,只希望明天能遇到大点的猎物吧。
由麦粉制成的面饼虽然不怎么好吃,但还是挺管饱,即便是因为正在长身体食欲变得特别旺盛的艾斯克吃了两个面饼也有点撑了。随着饱腹感的传来,艾斯克感觉有些困了,悄悄的打了个哈欠。
看着他这个样子,利耶到是笑了笑,虽然平时表现得像一个小大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累了的话就先睡吧,后半夜我再叫醒你。”
艾斯克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便在篝火旁找了个舒服地儿躺了下来。
燃烧着的篝火发出咔咔的响声,艾斯克枕在原木上的脑袋渐渐变得昏昏沉沉,望着绚丽的星空,渐渐闭上了双眼,“明天一定要猎到好东西,让大叔刮目相看。”少年这样想到,缓缓睡了过去。
天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带着些许银芒与一道青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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